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常开子博
跑团进行时

【双金】蝉影

◆我流双金
◆一定程度上的妄想与ooc

夏中的夕阳有魔法加成,它肆无忌惮地蔓延繁殖,由最初的浅金色勾勒轮廓,随即有如水墨氤氲渲染天际,最终世界归于一片猩红。

蜕皮过后的蝉依靠本能攀附树干,黄昏便是蜷于黑暗之中所见的第一抹光辉。
※※※
格瑞警官将目光重新落在窗边的桌子上。那是一张毫无杂物的书桌,只是白色粉笔圈画出的人形轮廓道出隐藏的事实。其之上洒满夕阳,令他想起不久前所见的光景来。

干涸的血迹斑驳,诉说曾有人在那儿死去。

“死者名为金,二十岁,在读大学生。”

助手紫堂幻在一旁念出基本信息,他盯着户籍照片上面容清爽的青年,不由得再次叹一口气。尸体被发现距离死亡时间足足超过七十二个小时,还是邻居嗅到异味才疑心报警。可想而知,在这闷热的夏日,尸体成为细菌发酵的温床。面目模糊间早已寻不到昔日的踪影,令人唏嘘。

“格瑞警官,现场初步判定无异常,凶器为握在死者手中的手枪,死因判定子弹击穿太阳穴致命,凶器只能检测到死者本人的指纹。是否可以确认这是一起自杀案件?”

听罢报告,格瑞并未立即发表看法。不动声色地巡视一周,最终在书桌右侧的抽屉上落定。意料之中的被锁住,格瑞毫不迟疑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细铁丝,抽屉锁比不上精密的保险箱,轻巧捣鼓几下便撬开,一本白色封皮的笔记本映入眼帘。

目睹全程的紫堂幻忍不住汗颜,但瞧见笔记本也被勾起了好奇心,凑过去跟着一起看。

那是一本日记,粗略数过只是写了八页,最后的日期止于四天前。这本日记的发现令紫堂幻兴奋起来,而一向面无表情的格瑞也有些许松动,因为或许在那之中能找到什么线索。

怀揣如此想法,他们展开第一页,细细地研读起来。


6月25日     星期日
他今天对我说,他就快要消失了。我不懂,明明十多年来一直陪在我身边,为什么毫无征兆地就要说离开呢?

鬼狐先生安慰我,说人纵有生离死别,我也不会例外。我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,一路上我也见证过许多的相遇与离别,可一旦将这个对象定位为他,我就不受控制地难受起来。

我的心情很不好,第一次对他发脾气。但他还是那样笑着。我之前是很喜欢他的笑容的,可现在只觉得讽刺。或许我对他来说无足轻重,所以离开也不过是一时兴起便能决定的。

他若想离开便随他去吧。我愤愤地想,也如此对他说了。

6月26日     星期一
我后悔了。

如果时间能倒流该有多么好——但我深知这是不切实际的。现在的一切都变得莫名其妙,无论是他的离开,还是我昨日莫须有的愤怒。是我,是我将他赶走的。可当我意识到这一点时却早已无法挽回。

我只好去向鬼狐先生寻求帮助,但还是没能找到他。

多么希望今天只是一场梦,噩梦过后,他会依旧在我身边。


格瑞又向后翻了几页,无非是“他”离开之后金的懊悔与悲伤。他只好暂时又回到第一页,食指圈出几点可疑的地方。

这本日记若要给除了其主人外的其他人来阅读,显然是云里雾里:没有前提,描写暧昧。但它无疑——尤其是第一篇和第二篇,隐含着巨大的信息量。

“这个‘他’一定是与死者生前关系极为亲密的人,而日记里所写的‘他的离开‘可能就是死者自杀的导火索。”紫堂幻注意到格瑞也在“他”上停留了较长的时间,发表了自己的看法。

格瑞不置可否,转眼盯上日记中唯一出现的名字。“凯莉负责查清死者生前的人际关系,让她顺便找一找那个‘鬼狐’,当然不排除是代称。”

“好的。”

“还有日记的第一句,”格瑞将那句话指出来,“只有这一句写的是‘消失’,所以可能是‘他’的原话。但若只是普通的远离死者,应该并不会用到这个词。”

疑点一被指出,便愈发微妙起来。紫堂幻稍加揣摩,确实有些不自然。点头附议之后,发现凯莉已经传来消息。

“死者的人际关系非常简单…生前性格开朗活泼,有许多朋友,但似乎并不存在死者日记中所描述的那个陪伴了他十几年的人。同时没有发现仇人或者与死者交恶的对象,且履历上来看也没有不良记录。”

矛盾点令格瑞皱起眉头,紫堂幻也感到意外,貌似简单的自杀案因为这本日记变得棘手起来。

“啊,凯莉已经查到鬼狐的身份了,”紫堂幻推了推眼镜,赶紧念出来,“全名鬼狐天冲,二十四岁,职业是……心理医生?”

预料之外的人物为事件增加迷雾,而格瑞却像突破了盲区般呼出一口气,径自将日记翻到最末页。


7月1日     星期六
他今天也没再出现,我甚至开始习惯没有他的生活。细细想来真是不可思议,突然的闯入,突然的离去,十余年的相伴,念想却在短短一周内便几近消磨殆尽。

从昨天起开始联系不到鬼狐先生,这个事实倒让我没有那么惊讶。除我之外,能看见他的只有鬼狐先生,承认他的存在的也只有鬼狐先生。

我有一种直觉,仿佛有人故意要将他从我身边剥夺一般。而且在他本身离开之后还不满足,竟将唯一记得他存在的鬼狐先生也要远离于我。

可这样究竟怀着什么目的?又能从中夺得什么好处?我不知道。

但鬼狐先生的离开令我醒来,我应该振作起来,不能再如此放任下去了。

7月2日     星期日
我决定要去找他了。


日记终止,它与它的主人永远停留在那一天。

紫堂幻无言地看凯莉接下来传送的信息,却也都不过成为他心中猜想的证明。

金从五年前起便成为鬼狐天冲的一名病人,而鬼狐天冲现在确实如这本日记里所述,查不到一点踪迹。但比起失踪,更偏向于自发的隐藏。

凯莉费了一番心思,终于破解开鬼狐天冲的档案库。精神分裂是金的病症,同时,她找到了一份文档。

紫堂幻将文档递给格瑞,格瑞看罢没有说话,神情却毫无意外之色。

“他”的形象是金幼年便存在的,据描述,是与金相同样貌,唯有发与瞳反色的,永远在笑着的人。“他”从不说话,但金能与其正常交流——鬼狐天冲是如此记录的。一次偶然察觉到金的症状后,作为医生并未想过治愈病人,而是将其看作绝佳的研究材料,便已构成失职。鬼狐天冲通过心理暗示与明面上的肯定来加重金的症状,但是就在不久前,鬼狐天冲意识到事情可能不受他的控制了。

金与“他”相爱了。

这件事超出了鬼狐天冲的预想,却同时提供了新的思路。他开始通过药物来稳定金的精神,换句话说,他决定通过外力来治好金的病症,借此探究这一对“恋人”的结局。

最后“他”消失了,但是金的病却没有好。

——这是一项彻头彻尾的,滑稽的,失败的实验,鬼狐天冲在文档中这样写道。金已经没有用处了。

笔记本的最末页夹着一张照片,是金在冲着镜头微笑。蓝色的眼睛澄清又纯粹,它们稍稍眯起,配合勾起的嘴角组成最幸福的笑颜。不足的是照片的取景有些偏颇,人物更加靠右,使得仿佛金的左边还有一个人,他们正在牵手。

沉默良久,紫堂幻深吸一口气,又缓缓地吐出来。他轻轻地说:“这是一起谋杀案。”

“是的。”格瑞垂下眸子。仔细听去,清冷的声音竟微微颤动。他说,这的确是一起恶意的,卑劣的谋杀案。
※※※
那天的黄昏正如今日般刺眼。金突然开始大笑,仿佛听到了这世间最幽默的笑话,笑得即使喉咙发痛也不肯停歇。金一边笑着一边向窗边走去,这天空多像他的眼睛呀,金想。

然后闷声响起,是哑音的枪声。金伏在案上,笑声便戛然而止。

骤然的绝对静止,趴在树干上的蝉恍若后知后觉,惊起一片悲鸣。

好不聒噪。

END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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