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常开子博
跑团进行时

【年中松】Sign 0

◆年中松
◆复健好痛苦,逻辑与文风相约去世
◆我说这是跑题的魔都零分高考作文

Choro认定一松是个无聊的小孩。

他寄居在一松的影子中有一段时间了,最初的契机不过是一时兴起,随即在面对他日复一日,雷打不动的枯燥生活时才生起些许气急败坏的心思。人类就是这样怠惰且无目的的生物吗?Choro曾想扯着一松的耳朵对这个冥顽不灵的家伙怒吼一通,奈何他不能——谁让他选择了他呢,只得悻悻然将自己的愤怒撕碎咀嚼填充入腹。拜一松所赐,专以负面情绪为食的精怪学会了自给自足。

初见一松时他正蜷在垃圾桶与小巷墙壁的空隙间,猫一样地睡着。同时同地滋生的还有滑腻的苔藓与起起落落的尘土,它们天生该在这阴暗而潮湿的地方肆意延展,Choro也是。他隐于暗处,斜睨着不远处的繁华喧嚣,那些不属于他,也不属于面前沉睡的小孩,命运是无形的屏障坚定固守,擅自而主观地将所有的合适与不合适规整划分。然而事实上他本可以选择任意一个人,这世间谁都有资本作为他的食粮。Choro却停下了,在这个不起眼的小巷里,在这稍走眼便会略过去的角落里,Choro看见了一松。

Choro看见了一松,一松却无法,他天生眼盲,存活于世便已苟延残喘。所幸不时有生活垃圾的填充,厨余足以果腹,旧衣尚可御寒。一松也曾想过死,侥幸有粗心的女主人摔碎碗又忘记包装,手指被划破的刺痛是一个信号,一个指引,然他总是像不得要领的新人,磕磕绊绊地努力,想要成功,然后每一次鲜血淋漓过后,顽强到讽刺的生命力又将他强拖回来。

一松无暇去思考人生是否公平的问题,也没有什么能支撑他如此摸爬滚打地活下去,只是他本怕痛,因此连自杀的动机也显得可笑起来。他整日整夜地枯坐,像固守王座的君主,不过他尚不清楚此时在身旁还有一位他的子民。

Choro认定一松是个无聊的小孩,直到某天他们对话了。是一松先挑起话头:有些事他早就在漫长的发呆中做好打算,不会书写,又不想烂在心底。当他在这一天试探性清了清嗓子的时候,喑哑的嗓音率先惊到自己。一松顿了顿,Choro便借着这瞬间好整以暇地去倾听。

在自认为的自言自语中忽然出现回应并提问…一松的第一反应是老实地回答对方的问题,半晌才后知后觉自己的身边应该是有谁在的。

他看不见,茫然地转过一周,最后犹豫地敲定声源应在脚下,但这个认知又令他感到怀疑。一松缓缓地皱起眉,一向半阖的双目瞪到极限,终是无果。想到这,他又重新佝偻起脊背,像他曾经放弃过死亡,现在想放弃活着——他于此时放弃了寻找。

“你想要死了吗?”刚刚Choro这样问一松,一松说嗯。

那是Choro从一松的长篇大论中提炼出的唯一结论。一松如名人晚年自传般对着空气讲述自己的过往,现在又对Choro。他定义一松的一生是极其失败的。

一松说我曾不敢活,也提不起勇气去死。每一次的自杀失败都源于我心中的怯懦,多余的疼痛便愈加消耗我的勇气。如此循环,浑噩蹉跎,这样卑劣地不决矛盾,我对此感到羞愧。我也曾想过何为孤独,为何孤独,即使是我也思考过存在的意义。但是没有人肯告诉我答案,没有人需要我,这时我才恍然大悟,原来这就是孤独罢。

…冬天就要来了,我没有见过雪,以前我听过别人说雪是白色的,我又不知白色是什么。但我摸过,它们太柔软,太寒冷,湿漉漉的,我不喜欢。我想那个人应该是喜欢的,也许大家都喜欢,只有我是相反的。冬天就要来了,摆在面前的选项似乎锁定冻死供我单选,但我既然无法摆布我的生,便愈想奢求随心所欲的死。于是在冬天的催促下,我终于可以提起勇气去死了。

……

Choro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便没再出声,仿佛一切只是一松的幻觉。Choro暗忖这次或许真的要离开:他太饿了,而无聊并不能作为美味的养料。

翌日下雪了,冬天提前到来。细细碎碎的初雪易化,落在地面被踩成一片泥泞。唯有无人光临的小巷覆有一层积雪,它们过于纯白圣洁,恍欲掩藏一切黑暗。

End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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