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生劇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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常开子博
跑团进行时

◆(伪)警部宗教年中
◆赌博短打产物

谁也没想到,世界末日突然来临。

宛如一粒火星悄然引燃汽油,它并非电影中所描述的山崩地裂与洪水滔天,也不是什么异形入侵丧尸爆发。只不过是无声无息间扎根于心底的蔓延生长,直至第一声惨叫与哭嚎似惊雷示警,人间俨然化身为炼狱。

于此时此刻,虽然尚不清楚我为何没有变成与那部分人相同的状态——不知道他们是否已经被替换成怪物,但的确披着人类的表皮。他们嘶吼,无目的杀戮,又被其他人砍倒。如此循覆下去这种异常不仅没有随之销匿,反倒是愈演愈烈成一副世界末日的光景来。

幸而独居,借此免得不知不觉间于睡梦中被亲朋所杀的困扰,又因警察的身份(同时我也看见有身穿警服的家伙在杀人)尚有一丝反抗的资本。总之目前的状况应该不算太糟糕,水电供给正常,甚至打开网页还有人当做噱头吐槽。人类就是这样得过且过的生物啊,我重新拢紧卧室的窗帘,以此隔绝噪音源,又眼不见为净。

正当我拔掉厨房里嘀嘀作响的热水壶电源,苦恼着今天该吃什么口味的泡面时,不经意地朝窗外一瞥,便瞧见了即使是“世界末日”发生也不曾料想过的情景来。那人站在路边,仿佛自成一片天地,喧闹与厮杀不属于他,也无法侵染荼毒。他天生就该如此干净圣洁,我情不自禁地想,恰如他的一袭白衣。

许是神明罢。我顿足,不由得细细端详起来。多矛盾呵,都说神爱世人,可他就这样淡漠地望着这地狱景象无动于衷,发疯的世人又全部无视他的存在,而我,一个卑微渺小的人类,却可以如此肆无忌惮地俯视观察他。

真是过于荒诞不经的世界,我忽然体会到些许戏剧化讽刺的意味来,由此闷笑到出声。这时我察觉神明大人猛地抬头,像阳光下的镜子,又像形如燃尽死灰的最后一缕泡沫,他锐利而温吞地与我对视了。

这是什么滑稽的相遇呀,他与我长着相同的脸,心中这样想着的我垂下眼却不肯缩回视线。下一秒他消失了,就像在印证我对于他是神明的猜想。至此我突然觉得这一切都不好笑了,我心里空落落的,奈何寻不到踪迹与理由。

烦躁,烦躁,久违被烦躁所包围。我退回客厅绕着茶几转圈,像一头找不见出口的困兽,我本不该这样狼狈不堪的啊!颤抖着啃咬指甲,心中却渐渐生起一种自觉,仿佛我天生如此,只不过最后一块遮羞布被他扯走,我被击垮,被打回了原形。

最终茶几上双人份的马克杯告诉我答案,玄关处两双并排摆放的鞋子朝我呐喊,骂我是个胆小鬼,是个伪装者。我哭着,走回卧室拉开窗帘,便看见了那张与我、与他相同的脸。他正锐利而温吞地盯着我。

什么世界末日,什么神明,我大哭又哂笑。我想起昨晚他微笑着对我说晚安,我想起他疑惑着朝我说一松,他到最后没有说话,只盯着我。

我搂住他冰冷的身躯,是我亲手杀死了你。

End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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